硕果满枝头

  硕果满枝头   张六

1958年如火似荼的公社化,读小学的我,创作了个儿童剧——让《海防小哨兵》问世,至今六十年,正好一个甲子,时光匆匆,弹指一挥间,我初心不忘,一直耕耘着心中的文学家园,使它满园芳菲景,硕果满枝头。

我从小就受着民间文学的熏陶。旧社会,我家很穷,穷得烧碗开水喝都没办法。在那凄风苦雨的日子里,父亲带着两位哥哥到彼岸谋生,让母亲拖着我们四兄姐挨日子。但是坚强的母亲逢人总是欢头喜面,嘴笑鼻笑,她怕我们在外边惹是生非,把我们关在房子里,教我们唱歌谣,给我们讲故事。她喜欢听潮州歌册,到处借唱本,什么《五虎平西》、《双金龙》、《双玉凤》、《秦琼倒铜旗》……她请会唱歌册的秀良姐来唱,让邻居的婶姆到家里来听,真是苦中有乐,其乐融融。

南澳岛慢解放,是伟人站在天安门城楼上向世界宣告: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了,中国人民从此站立起来了之后,即1950年才解放的,我沐浴着党的阳光雨露,背着书包,唱着“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,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……”的歌去上学。我全心爱着读书生活,读书很用功,钻空学习,见缝插针。哥姐们都出去干活谋生,只有我在母亲身边使头使尾,我少年的时候,都是跑路,跑路上学怕迟到,跑路回家帮家务,夜里三、四点,母亲起来磨豆腐,到挤豆汁下鼎煮的时候,她叫我起来烧火。我就一边烧火,一边背诵课文,所以小学时期,我几乎篇篇课文都能默写出来。我每学期都全勤,都是品学兼优的五好学生,学校很有心,订了一份《中国少年报》奖励我,每周收到图文并茂的报纸,我如饥似渴,爱不释手。那时候,我就下了决心,我也写出文章来,登到报纸上,让人家奉读。

我读小学的时候,就奉读长篇小说《林海雪原》,创作了儿童剧《海防小哨兵》、歌册《天仙配》。我正式发表作品是1963年初,那时候我就读南澳中学,1962年底,县召开劳模大会,山顶村党支部在大会上作经验介绍,审读过我的儿童剧的陈欣映老师,早已调到县文化馆任文艺刊物的编辑,他把这份材料交给我,叫我把它改写成诗歌体裁,我用歌册形式写成《一个坚强的战斗堡垒》,终于得到认可发表了。以后,我络络续续在县的文艺刊物、在《汕头日报》发表作品。

我是在1963年没读完高中辍学的,那时候是公社化的困难时期,支撑我们这个家的兄长的加工厂倒闭了,靠他每天扛大石做海堤一元二角钱来维持八口人的家,流水不合还没有,实在没法支撑我读下去,我也是在这一年来到海岛山村从事粉笔生涯的。

云澳镇下势山是一个分散居住在八个村点的农业大队,是旧社会的田头寮发展起来的,公父子孙都不识字,文字出头的事都到大乡去找人代办。解放后,贫下中农政治上翻身,也希望文化翻身,他们先后请了八位先生,可是因为条件差,经济困难,先生们都呆不住走了。我这第九位老师,经过挨家挨户报个名,终于报了十三个儿童入学。大队一点供给都没有,只为我借了群众的半边堆草间,我自己打了地铺,在墙角边地上垫了向群众讨的一捆稻草,披上一领草蓆,就成夜晚栖身之处。学生挑着家里的坐凳来当课桌,没有凳子的就找块石头坐,课本放在膝盖上,粉笔是学生捡驻岛部队倒掉的末节来将就用的,镇中心小学收来了学生的旧课本……一切从零开始,一切因陋就简。我下定决心,一定要把这个文盲充斥的海岛山村的学校办起来,一定要把贫下中农的子女教育好。经过成个月的努力,海岛山村响起了琅琅书声,破旧草房传出了响亮歌声,就这样,白天普及教孩子们,黑夜扫盲教青年们。碰上风雨天,我都把住在山窝里的学生送回家,有时候山洪暴发,溪沟的水涨满了,我就把学生一个个背过去,然后才一起赶路,如果那个山窝只有一个学生,我就干脆留他和我一起吃饭,等雨过天晴,才从容送他回去。家长看在眼里,喜在心头,都放心让孩子来上学了。后来多个班级,这班教了让学生做作业,又转到另个班教课,整天说话,喉咙肿痛化脓,老是打针输液。因为我的辛勤教学,农民群众、各级领导都积极支持,使这个教学点办成了一所学校。学校先后建了三处教室,从两间瓦房到一列校舍到一座教学楼。学生长大成才,上大学,读本科,当兵任团长,驾船当船长,年津几十万元。《南方日报》发表了《为了海岛新一代》、《广东教育》、《汕头日报》、岭南台、汕头台都报道我的事迹,评我为劳动模范、先进工作者、优秀教师。

我是教育工作者,我要表达自己对教育教学的见解,我是教师,我要教学生写,要学生写,要写学生。我有许多教育教学论文在《中国教育报》、《读写算》、《广东教育》等刊物发表获奖。学生有许多作文在省内外刊物发表获奖。我加入中国教育家协会,进入教育科学研究院课题组,被评为全国农村小学作文教学改革实验先进工作者,出席了在人民大会堂举行颁奖大会的“中国骄傲之星共和国杰出贡献人才”表彰会。我同组委会领导坐谈时说,我在教育教学和文学写作做了些成绩,但谈不上“骄傲之星”和“杰出贡献”。领导同志说,不必自谦,既是教育家又是作家的人不多,而且一直扎根在最基层的更是屈指可数,所以我们选你来出席这次表彰会,肯定你的成绩,给了你的荣誉。

我文学创作的丰产期是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的。

1981年,我读到上海出版的《青春》杂志,刊登有张胜友等人写的报告文学《世界冠军的母亲》,深受感动,读了又读。我为世界冠军的母亲乔妈妈所感动。她为了儿子的成材,为了给祖国争光,忍辱负重,艰难刻苦,鼎力支持帮助儿子。我以书信体的形式,写了《世界冠军的母亲读后感》寄给《青春》杂志发表。这一年,我读到《小说选刊》选发李栋的短篇小说《心心相印》,拍案叫绝,作者以高超的才情,巧妙的手法,塑造了奇逢巧合的两位青年男女,倾心自己的事业,结成连理的故事,使我按奈不住激动的心情,写了篇《爱情之花,这朵最美》的评论,寄给小说的原发刊物。因为碰车,刊物刚刚发了这篇小说的评论,所以没能用上。但编辑热心,把我的文章转给作者,李栋看了很感动,给我回了信,叫我给他主编的《红豆》赐稿,我寄去了《鲁迅永远活着》的散文,不久便发表了。1983年《小说选刊》选刊了著名的部队作家胡石言的短篇小说《秋雪湖之恋》,称这是《柳堡的故事》的姐妹篇。《柳堡的故事》是五十年代家喻户晓的电影,《九九艳阳天》是回荡在海岛渔村的热歌,我一口气读了几遍,为作家塑造了严樟明这样《又一高大的英雄形象》叫好,说李进为救二妹子赢得了观众的喝彩和热烈的掌声,严樟明为救芦花却冒着丢党票,提前退伍,逃入深山老林去安身立命的危险……这种比较手法,契合了主编冯牧先生的胃口,在1984年短篇小说评奖中,他把我的这篇短评发在《小说选刊》的卷首。

打倒四人帮后,一切都在拨乱反正。经济在发展,“先富先光荣”。我以为,可不能为富不仁啊!在这种思想指导下,我写了篇小小说《万元户的心声》投给《广东农民报》,很快就发表了。以后,我利用工作间隙,业余点滴时间,写些一两千字的小文,投给省刊,大都得到采用。我像电影《地道战》台词说的,“打一枪,换一个地方”,更替给《南方日报》、《羊城晚报》、《广东农民报》、《花鸟世界报》、《南方周末》等投稿,终于在省报刊站稳了脚跟。一时,省报发了多篇读者短评,称赞我的文章,于是连《广东画报》也来约稿,刊登我的作品。

1986年8月,我写了故事《团圆泪》,寄给广东人民广播电台,成个月后收到退稿信和一枚名片,文艺科主任杨书渔说可写写广播剧,就跟写小说差不多,还同时寄来了两个打印稿让我学习。我十分感动,没几天就写了个微型广播剧《爷爷和孙子》寄去,十二天后,我收到采用的打字本和30元稿费。于是,我便利用业余时间写写广播剧。1987年12月,广东人民广播电台在汕头召开广播剧笔会,我见到了通讯好久的杨书渔同志及省台的专家、领导。笔会上,专家们教大家怎样写广播剧,还播放我的《生日》、《粮食》两个微型剧进行点评。以后,我络续写着广播剧,我还写单元剧、连续剧、童话剧,不但在省台播发,而且中央台、长春台、四川台、珠海台等都采用我的剧本。其中《爷爷和孙子》荣获庆祝建国40周年优秀作品二等奖,《水滴石穿》、《小吹求婚》并获省广播电台第三届“保险杯”优秀剧目奖,被聘为广东人民广播电台广播剧特约专栏作者。到1995年,我已创作有70多个广播剧,计45万字。在同志们的鼓励下,我出版了第一本书——广播剧集《小吹求婚》。这一年,我加入了省作家协会。

我的作品被转载选集最多的是1.2万字的报告文学《真秀才射虎记》。这是记叙我们海岛一位木器社职工黄辉孝,17岁射中了难倒谜坛高手,资深学究的拦路虎,被誉为“真秀才”。他一生痴迷谜艺,文革期间,被斗得死去活来,使次子担惊受怕投潭身亡,拨乱反正以后,他毫不退却,仍省吃俭用,把钱花在办谜刊,兴谜艺上,被评为“世界十大谜坛功臣”之一的动人事迹。文章首先参加《人民日报》举办的“科教文艺兴国”征文,荣获二等奖,《当代作家》用旋风式书帖出成单行本,接着《中华谜报》、《特区工报》进行连载,以后被结集选入《海岛虎痴谈虎录》、《黄柏长青》、《中华谜事》、《洒向人间都是爱》、《灯谜故事》等15个刊物。影响很广,声誉甚高。

我可谓是个杂家,多种文学体裁我都涉笔。至今,我已在国内外一百多家报刊电台发表600万字的作品,结集出版15部著作,有小说系列“七采人生四部曲”的小小说集《手》,短篇小说集《人生是一支歌》,中篇小说集《海边人字寮》,长篇小说集《追剿匪首》。戏剧有广播剧集《小吹求婚》,电影剧本《南澳抗日血战》、《家国情仇》、《金菊缘》,电视连续剧24集的《追剿匪首》、41集的《无影神偷》及五、六十个小品,儿童剧和小潮剧。曲艺作品有潮州歌册《天仙配》、《丰收之后》、《智取威虎山》、《军民渔水情》、《重上南澳岛》。散文随笔集有《洒向人间都是爱》、《春晖暖透海岛渔村》。长篇报告文学集有《托起太阳》。科普作品集有《与少年朋友谈青春期》、《爱护蓝色海洋》。教学评论集有《教坛拾穗》。儿童文学集有《龙宫里捉迷藏》。诗歌集有《心声短笛》等。

诚然,洒多少汗水,就有多少收获,我荣获过中国乡土文学奖,改革开放三十周年文学艺术成就奖,短篇小说《人生是一支歌》荣获《人民文学》新人新作奖,《为了……》荣获全国扶贫题材优秀作品奖,小品《草鸡蛋》、《掛牌》等荣获省群众文艺优秀作品奖,小小说《戈机始未》荣获“龙华杯”金奖,电影剧本《南澳抗日血战》分别获全国首届“石膏山”杯、首届国际潮人文学大赛优秀作品提名奖。国际潮人文学艺术协会,中国乡土作家协会分别授予我“海岛人民作家”称号,出席了“中国骄傲之星共和国杰出贡献人才”表彰大会,还有在市县获奖的百多个奖项。

我的辛勤耕耘,得到许多文学艺术团体和组织的认可。现在,我系中国作家协会、中国教育家协会会员、中国乡土作家协会理事、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农村小学作文课题组副秘书长、中国当代艺术协会终身名誉主席、中华民族文化艺术研究所研究员、教育部近现代史学中华姓氏通鉴副主编、中国科技协会中国未来研究会会员、科学院《现代教育通讯》编委、《当代作家》特约主编、远东书局“世界作家”书系南方部主编等。

我走下讲台已经13年了,仍为着教育的兴旺繁荣,适时到学校讲座,为教师晋升,为学子成才尽力尽心。

伟人说,自信人生二百年,会当水击三千里。我现在七十多岁,已是古稀老人,但也不是很老,仍有活力。我生活有序、起居节奏、思维敏捷、读写不辍。

电影《少年康熙》皇阿玛有句台词,只许世上青春驻,不愿人间见白头。我却顶着满头白发,读书吸取人生哲理和知识,笔耕吟咏社会美好和光明,我继续浇灌耕耘着我心中的文学家园,期望繁花似锦春长在,硕果累累满枝头。

作者:张 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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